彼心同我心——有感于乐助会贫困生访查

徐小萍

作者按：参加乐助会贫困生访查是怎样一种体验？很多还没亲身参与过的朋友总不经意地问我。恰巧翻出一篇旧文，是写于2009年4月5日，记得当时是在车上手机记录而成，文字粗略而意识流……多年后回看，我想也可算作是对上述疑问的回复，更加的明白，访查的意义。


坐在飞驰的列车上，思绪总是飞得很远。远处的房子、山丘、田野，一晃而过。就像每个人都是人生的过客一样，我也是这些风景的过客。每看见一间间的房子，总会想这样的院子里，住着什么样的人家？他们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一幢幢的房子在眼前掠过，它让我想起了去访查的那些家庭。家是私密的地方，在国外，未经同意进入别人的房子就是擅闯民宅，主人可以作出相应的自卫防护。而在中国，突然到访，也被视为不礼貌的行为。

然而，我始终不能忘记，每次去访查时，被他们恶劣的生存环境所震憾，不管是在粤北还是粤西，赣南还是其他，我所到访查的家庭，都几乎没有例外。黑咕隆冬的房间，布满了各种杂物，书、土豆红薯等作物，或干脆堆一个装谷物的大桶。衣服，是很少有柜子或箱子装的，都是堆成一堆或者挂着床头墙上……

泥砖房里的二楼甚是简陋，采光不足，白天进入房间也必须开灯，气味着是难闻的，夹杂着各种混合的味道，干燥的、临时便桶散发出来的……每次，我们提出要看他们住的地方，他们都很愕然，仿佛自己最私密的地方也被窥视，突兀而尴尬。这种像自尊受侵犯的敏感，总让我不知说些什么抚慰的话才好。但请相信，所有的一切，包括突然到访和问及一些你们不愿意提起的往事，那些你们以为可以隐藏得很好的故事，也许会在我们的无心询问中重新触及，给你造成伤害。但请真的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真实地了解情况，以辅助去给你寻找爱心的帮助。

还有那么多没被发现的家庭，至今还生活在和几十年前一样或更糟糕的环境里。谁又能忍心不尽自己的一点力量去帮助他们？

记得上一次，在某个偏僻的村子，九弯十拐的山路，沿着只能通行一辆车的泥洼小路步步为营，心眼提到脖子了，来到一学生家，他等我们太久刚准备下地干活，我突然看见这位懂事的男孩，他破旧的校服裤上，膝盖旁被挂了一个三角形的口子，空落落的布碎翻在外面……我很想拍下这一幕，但怕伤害到他自尊，没敢明目张胆地举起相机。事后，我从他的老师口中得知，这是位自强自立的好学生，为了读书，他请求老师先把学费垫付，他利用周末去石场打苦工，赚取了工钱以后，再慢慢把钱还上。他知道家贫，没有向家里伸手要钱，劳累了几个月，才还上了300块。

这样懂事的学生总是很令人感动，而这样的故事，在访查中，又有着千千万万，更有许多我们所能力所限，所不能前往探访的学生，他们同样那样坚忍、那样努力地活着。他们没有城里孩子的天生优越，幸福伸手可及，但他们和他们一样，努力地争取着每一个读书的机会……

朱秀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