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坪溪到关春■■■■

祉沛

< align=center>  从坪溪到关春</P>
< align=left>作者：祉沛
第一发表网站：乐助会  <a href="http://www.ahelp.cn/" target="_blank" >www.ahelp.cn</A></P>
< align=left><B>D day</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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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6日，期待已久的乐昌访查活动就在这天进行，我起了个大早，这是我几年以来的历史性最早起床记录，沐浴着晨曦明媚的阳光来到集中点。
    面包车 刚好开过来，大家像沙丁鱼般刚好塞满这个铁皮箱里。
   从平洲进入广州内环，再上京珠高速，沿途山野青翠，大山丘陵此起彼伏。不幸路过清远地界时，有一辆大货车翻侧路上，占了两条车道，剩下的一条车道大小汽车小心的往里挤，开车的司机是老手，只消半小时就突出重围，直奔目的地。
   下午一点多钟，终于走出高速，拐进了梅花镇，先去预定好的酒楼饱餐一顿，接着大家开了个小会，安排小组工作，我跟佛山同行的惠惠一起，我负责照相，惠惠负责登记资料，我带过来的芋仔就负责派发学习用品。
   大家一行三辆车出发，要到一个叫坪溪的地方访查。</P>
<><B>  深山里的访查</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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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公路，进入八公里的山路，面包车摇摇晃晃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钻出车，伸了伸懒腰，把快要散架的骨头摆正位置。
   坪溪四面环山，站在最高的建筑物――坪溪希望小学二楼，全部景色尽收眼底。两个村落在小学两头，人烟稀少，到处都是水田和菜地，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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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队的老师先带我们到一个10岁的小女孩家。
    这是一间用泥砌的房子，客厅很小，墙角的一台VCD放着音乐，进去就是卧房，卧房门口一条楼梯可以走上阁楼，里面堆放着一些农具和粮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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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的眼睛大大的，身子很瘦小，整个看上去很乖巧。上有两个大姐姐，大姐在外打工，二姐念初中，下田去了，姊妹俩学习成绩还不错，墙上面贴着几张她们过去的奖状。父亲去世几年了，剩下母亲独立支撑着这个家。女孩的小舅刚好在家里，看上去二十出头，因为是农忙收割时候，在外打工的他赶回来帮忙。
     帮小女孩照完照片后，我们拜别这一家，老师领着我们七转八拐的到了另一户。</P>
<P><B>误认是奶奶的母亲</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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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我们进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她说着浓重的客家话，我们听不懂，要老师跟另一个街坊做翻译。
   惠惠要了户口本登记资料，这时小男孩拿着锄头回来了，大热天，他穿着一件蓝色的高领长袖衫，我不禁诧异了一下，接下来更让我吃惊的是，他朝“老太太”叫了声：妈！
真的不可思议！我心里马上冒出这个词。
    这男孩是家里最小的，上有两个出嫁的姐姐跟一个在家务农，一个出外打工的哥哥，父亲已经不在了，年迈的母亲体力不好只能待在家操持家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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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家具不多，没有电器，但是很整洁，很多好奇的小孩堆在门口看着我们忙。
时间不多，快天黑了，我们抓紧时间又去了两户家庭，他们的情况跟刚才访查的两家大致相仿，等我门回到坪溪希望小学时，天黑下来了，整个山野只有小学里灯火通明，两个山村稀落的灯光远看上去跟天上的星星连成一片。</P>
<P>    集合好人马，大家又摇摇晃晃的离开这个令人难忘的小山村。
回到梅花镇，都九点多了，风卷残云一顿后，疲惫的拎着行李到预定好的招待所。上到二楼，情况就开始混乱了，因为之前是预计有二十多人过来的，现在却来了五十多人，房东准备不足，没办法，只好一张床两个人睡，床睡满了，就打地铺，没地方打地铺的，就睡沙发，沙发也睡满的，干脆拉一排餐椅就直接躺上去。我跟小芋分到一张小床，流了一天的汗，身上粘糊糊的，冲凉房只有两间，等到深夜才轮到。
    与芋仔各睡一头，困乏了，很快就进入梦乡。</P>
<P><B>D day第二天</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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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从昨晚排队冲凉中吸取教训，赶快冲去占领阵地，简单的梳洗一下，背起背囊就出门。
     就在梅花小学门口有一排小食店，随便走进一家要了碗面条，两块五就有蔬菜肉片跟一个煎蛋，而且味道还不错，三下五除就舔个底朝天。
     八点钟准时在梅花小学集中，大家总结了一下昨天的工作，接着就安排今天的访查对象。我要了比其他组更远的六个对象，他们都是在一个叫关春小学的学生。
扰嚷了好一阵才出发。
   一路颠簸，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沿着铁路发展起来关春镇，司机从狭窄的街道一下就拐进了关春小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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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快的认识了校长和带队的老师，我们就一车六人前往与湖南交界的一家去。在关春集上碰巧就遇见我们要见的家长，把他拉上车，又爬了二十分钟的山路，终于在一处四面环山的一排房子旁停下。
    说是一排房子，其实就只有两户人家，刚进家门，一家子只正在吃饭，我问他们是吃午饭吗，女主人说是早饭。我心里嘀咕着：十点多钟早饭都过了，午饭也太早了吧。
每人的饭碗上压着几根豆角。
    环视周围环境，家境看上去还可以，有一台25寸的国产彩电，一套组合影音摆在柜子上，两墙边各放了一张长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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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跟家长要了户口本，一边填资料一边聊了起来。主人一家七口，夫妻务农，耕着六亩田，大女儿出嫁了，二儿子17岁，在关春技校学钳工，三女儿跟四女儿是双胞胎，在读六年级，我们查访的小孩是最小的，就要升读三年级。家里主要收入都在田里，夏时会在山上种点西瓜等，今天男主人就挑着100多斤的西瓜，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在镇上用一斤3毛的价格出售。
   要了小孩的学生手册，上学期的成绩多数在B级（84分以下），其他平时表现在A。
   跟小孩照了张全身像，再帮他们照了张全家福，我们就拜别热情的一家。</P>
<P><B>悲惨的一家</B></P>
<P><FONT color=#0000ff>希望大家看过后能够用实际行动帮助这个不幸的家庭
地址：广东省乐昌市梅花镇关春管理区邝家村6号  邝卫根
</FONT>    沿路折返，走了大概一半的路，车又拐进一条小道，在一个破落的牌楼前停下，下车时老师跟我说，我们去的这一家是这么多访查家庭中最穷的。
    我没答话，默默的跟在老师后面。
拐过牌楼，看见两个小孩在家门口玩，大的小孩看见老师来了，不好意思的喊了声“老师”，跑进屋把父亲叫了出来。
    父亲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嘴边粑扎的胡子使人相信起码有十天八天没剃过，呆滞的目光一直不敢与我们接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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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注意力一下被一个活泼的小孩吸引住，他好奇的围着我们转，一点都不怕生，胸前挂着一个铜铃铛，我留意到这小孩套着短裤的两条腿上面布满了一条条伤痕，像被人用刀口轻轻的划过一样。我拉着小孩，问他是不是被爸爸打过，他没有回答，老师在旁边说这是在草地上走过，被草划伤的痕迹，这些对山里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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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环视了这家的环境，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整个客厅只有四件家具：一个长柜，一张高脚四方桌，两张长椅，长柜上面放着全屋唯一的电器，一台拿去旧货市场也卖不到20块钱的14寸黑白电视机，两条接收天线撑成个V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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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了户口本给惠惠登记资料，我到处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与小孩的父亲坐下谈起来。我们要访查的小孩是他的大儿子，今年九月升二年级了，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姐姐出嫁了，家里的电视机是姐姐早年时在外地打工时带回来的，十年前不幸就一直眷恋这他们这个家庭，父亲（小孩的爷爷）中风了，一直瘫痪在床，母亲和他就不得不照看着。但是，厄运继续跟着他不放，双胞胎最小的孩子脑袋出现了问题。家长说到这，从房间里面拿出一份病历和一张脑袋的X光片给我们看，X光片我不会看，但我看到病历的结果上写着：“高度异常B075m/ug,提示：婴儿痉挛症可能性大”。这时，我才注意到一直坐在学步车的小孩原来是另一个双胞胎。他啃着手指，指甲封着黑边，头发稀黄，个子矮小，有时候会忽然站起来举起手啊啊叫两声，脚一软，又跌座在车上，低着头继续啃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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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妻子不在，问去那里了，他说的含糊不清，老师在旁解释，是去煤矿打工了，附近有很多私人开办的煤窑。我又问他，你今年几岁了，“27”“哦，我28，大你一年”我回了他的话，但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年级相近的我们，却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他早早的担负着令他快要窒息的重担，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我照例帮小孩和全家照相，我把照好的照片放回显示屏上给每一个看，他们终于露出纯真的笑容，但很快又吝啬的收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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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我安慰家长，叫他放心，你的小孩今年肯定能上学，因为社会上还有很多热心的人士会帮助别人的。
      在回程路上，我的同伴问老师，这一家这么贫穷，政府、妇联或民政局难道不知道吗，干吗没人管？老师道出了原因，主要是双胞胎是超生的，按照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农村户口第一胎是男孩的，就不能再生，如果是女孩，经过批准可以生第二胎。这家违反了计划生育，就要罚钱，8000块，他们一直没钱给，家里的门窗、墙壁就先后五次被有关人员破坏。至今，户口本上还没有这对双胞胎兄弟的名字。</P>
<P><B>寨脚村悬殊的两户</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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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很快就到了寨脚村。
   寨脚村我们要访查四个对象，为了节省时间，另一组负责访查两个，我们要访查的两个都是女孩。
    老师带进的一家，门虚掩着，叫了几声没人应，大概出去还没回来。
于是老师把我们带去另一家。
    一进门，给我很大的视觉冲击的是卧在墙角的一台冰柜，走了这么多家，唯一看见有冰柜的家庭，客厅角落的彩电、音响、卫星电视一应俱全，房间的缝纫机上还装着一台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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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的登记了一下资料。家长夫妻没的生育，这个女孩是养女，就一家三口。
很快我们就回到刚才的那家，门依旧半掩着，老师叫我门进客厅座，还帮我们打开吊扇，然后出去找人回来。
    十几分钟后，两夫妻拿着农具回来了，光着上身的男主人的古铜色皮肤上面冒着一颗颗汗珠。夫妻俩很客气，执着的要泡茶给我们，翻了几个地方找不到茶叶，就到外面买了一点回来，可能有一两吧，搞得我们都很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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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家四口人，两个女儿去探亲戚了，我们看不到她们，问有没有她俩的照片，说没有。大女儿比小女儿大三岁，俩姐妹今年一起升初二。家里就只有几亩田，现在养着三头猪。父亲的眼有病，要歪着脸看东西，到外面工作没人请，只有在农闲时就靠妻子到镇上或煤窑做点散工。这些年以来，因为两个女儿的学费已经欠了外面一万多的债。的确，简陋的客厅没几件家具，最大件的家具上放着一台盖着机罩的电视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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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访查完这一家，都快到一点了。
    匆匆的赶回梅花镇吃午饭。饭后，把资料整理好，交上去。下午两点，我们12条沙丁鱼重新装罐，奔上回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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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注：
本文是本人参加乐助会组织的一次粤北失学儿童查访活动的所见所闻，其事实如与本文不附，欢迎指正。
本文版权归本人所有，相关图片归本人及乐助会共有，如要转载，请注明出处，未经本人同意，不得在非网络上转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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