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焯明 发表于 2016-9-5 13:07:23

【转贴】国外盛行的“小丑医生”终于引入国内了!

转贴自:医学界微信号,作者:燕小六

人类很难战胜病痛,但我们永远记得微笑和期待。

“小丑医生”给深陷病痛的患者,带来希望和快乐。你可曾关注他们的“心灵自愈”?



【一】

家长喜欢用医院、医生,来吓唬孩子。“再不听话,我就叫护e士给你打针!”

意大利的麻醉师们也很头疼,不知道怎么哄孩子乖乖戴上麻醉面罩。于是,他们召唤来一群“医疗小丑”。小丑们陪孩子做游戏。其中一个是“捉迷藏”,用面罩遮住脸。这个面罩和麻醉时所用的,一模一样。等到真正手术、面罩盖在脸上时,孩子以为还是在做游戏,冲着麻醉师呵呵笑。

这一幕给正在意大利进修的刘月明、张健等中国学员,留下强烈冲击。

这是2015年,他们在参加国家专科医生进修项目。经历了理论学习、临床实践、人文讲座,他们觉得中外医疗设施、设备和技术,差距并不大。但在人文上,我们差了一大截。

他们查了很多资料得知,“医疗小丑”在国内有零星开展,叫“小丑医生”。看似只是一个称谓的差异,却体现了对其身份和功能的不同理解。“医疗小丑”不是医生,不会直接去治病救人。他们通过自己特别的工作方式和方法,在关注患者心理需求的同时,降低痛苦,提升就医体验和依从性,改善治疗效果。

回国后,他们借鉴意大利“医疗小丑”模式,和同事联手组建了四川省首个“小丑医生”志愿团队。



【二】

刘月明、张健急切地想和人分享“小丑医生”的好处。他们在成都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和省人民医院,组织医护人员、医学生进行培训。理论依据源自他们在国外的课堂学习和病房观摩。杨有京组织的雅安市人民医院志愿者团队也加入进来,进行实地志愿者服务。

烧伤整形科病房有不少烧伤患儿。看着他们遭受痛苦,刘月明的团队决定为他们提供小丑医疗服务。他向医院领导表达了这个想法,领导很支持。

“不就是陪孩子玩吗!这能有多难?!”这是刘月明最初的想法。他买了很多道具,花花绿绿的衣服、形容夸张的面具、吱哇乱叫的玩偶。

当“小丑医生”穿着怪异,信心满满地走进病房时,患儿并没有表现出好奇和开心。相反,他们对着小丑医生们哇哇乱哭。刘月明郁闷极了。

后来他才知道,“小丑医生”和舞台小丑有诸多不同。“小丑医生”不需要夸张,最忌讳遮住脸。看不到“小丑”的表情,患者无法和其建立感情联系。于是,他指导志愿者们只戴红鼻头,衣服上有少许卡通装饰。什么都没有,也行。

他领悟到,外表的装扮都是次要。关键是有没有一个“小丑”思维。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丑”。它代表我们的童年。那时,我们天真、好奇、真实、愉悦。前一刻还泪流满面,转眼却喜笑颜开。那时,我们对着玩具、动物,能絮叨很久的情话。慢慢,我们长大了,思维方式被社会准则所禁锢。“小丑”思维要求我们,召回并释放天真、好奇。重新用单纯、简单的视角,去观察这个世界。

刘月明仔细观察科室的一些医疗行为。他发现,大家早在无形中,用到了“小丑”思维。比如烧伤科换药时,护士会摸着患儿胳膊说:“你这里有只虫子!我帮你捉出来吧。”多简单、有意思的安慰。别把“小丑医生”想得太复杂!

从照虎画猫,到四处打听,再到请专业团队来培训,其间,刘月明的志愿者团队组织了30多次服务。渐渐,面对“生人勿近”的孩子,他们有了方法。

“小丑医生”曾服务过一个省人民医院的白血病患儿。孩子有一个心愿,想看流星雨。“小丑医生”们特制了一些手电筒。拉上窗帘,关掉灯。手电筒的光投射在天花板上,孩子的脸上。好像流星划过。非常幸运。这个孩子找到了合适配型的骨髓。目前已康复出院。

刘月明时而会想起抗拒他的患儿们:如果当时没有放弃,采用其他方法,是否会被接纳,孩子的就医过程会不会少一些哭泣和悲伤?



【三】

要做成一件事很难。你若不想做,会有成百上千个理由。如果觉得“值得”,只此一个理由,也会坚持。

2016年9月,刘月明在成都医学院开了门选修课。课程名字就叫“小丑医生课堂”。他觉得如今的医疗模式变了:社会-心理-生物医学模式是“正道”。课堂翻来覆去讲的人文关怀理念和重要性,空洞、枯燥,学生不爱听。真正的人文课堂不在教室里,不在书本里,而是在医院病房内。

“小丑医生”则是这个模式的完美体现。这门课不同以往。2/3以上的内容是实操。要训练学生的眼神交流、肢体语言表达。

刘月明还安排了病房内实训,考验学生们如何“走近”患者。据说期终考试不写论文、没有试卷。就考:会几个小魔术?陪玩开心吗?眼神交流到位吗?

刘月明对“小丑医生”的爱,还感染了自己的女儿。有一天,女儿提出,也想做小丑医生。她还张罗医院其他医生的子女们,一同参加。刘月明详细介绍了“小丑医生”的流程,如何打招呼、表演、道别,还为他们规划了服务对象。

小“小丑医生”们准备了魔术、长笛独奏、贺卡、礼物。他们结伴,为一位老人演唱《友谊地久天长》。唱着唱着,听者和歌者都哭了。事后,刘月明感慨,孩子懂得了感恩,但他没想明白:让孩子过早接触病痛,会不会很残忍?

他知道,中国缺少对死亡正确认识和教育。即使成年人,很多时候也不能坦然面对死亡。因着这种缺失,中国医患容易起纠纷。

“小丑医生”会不会成为一个理想的死亡教育模式?他也答不出来。



【四】

“小丑”文化在国外盛行多年,人们从小耳濡目染。但中国孩子不了解“小丑”。我们需要一种更耳闻目见的方式。

2016年8月8日,在省人民医院张健的策划实施下,全国首个“中以国际医疗小丑培训中心”落地成都,就在刘月明工作的成都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内。
他希望把“小丑医生”这个舶来品,本土化。没有先例,只有在学的过程中,不断摸索、总结。

刘月明反思,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疗小丑”,最重要的素质是富有爱心。技巧笨拙一些,技能少一些,都没问题。爱能弥补全部。

其次,是充分、恰当地表达自己。以色列团队在培训时,有一个环节叫“喜怒哀乐秀”。学员要听老师指挥,展现相应的面部表情和情绪。结果,有的人在表现愤怒或悲伤时,咯咯笑出声。老师很生气:为什么表情和心情表达不一致?这是中国几千年“内敛”文化在施威。

最后,要有让自己快乐的能力。有外国同行告诉刘月明,“看到患儿,转身就想哭”。在医院里的患者,都有这样或那样悲惨的经历。“小丑医生”在治愈别人前,先要“自愈”。

方法很多,首当其冲的是play with everything。面前有个纸杯子,可以观察图案,接水倒水晃水。坐在高脚凳上,不妨和自己的身高、影子比赛。

刘月明自诩为标准中国式好孩子,内敛、克制。但和以色列“小丑医生”相处的那几天,他由衷地开心,笑得合不拢嘴。

适当表达情绪,永远“玩得起来”,让他回归孩童式的真诚、直率。人不应该被理智死死地克制住。

他感悟到,快乐的能力可以习得、提高。刘月明牢牢记得一位“小丑医生”教导他的话:你快乐与否,病人总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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